我家的耶誕樹
兒時的耶誕樹
西元 1918，
WWI 方才結束，父親即與大伯、三叔一同前赴歐洲，當時父親（虛歲）十二歲。直至 1939，
WWII 爆發，父親才由德國回到中國。三叔、八姑、表姑戰後才離開歐洲，大伯則一直留在瑞士。他們兄妹的成長歲月，可說全在歐洲度過，彼此之間溝通，德文更像是母語。加上伯母、三嬸都是德裔，兒時我家氛圍非常「德國」。
耶誕樹的德文是 Tannenbaum，冷杉（fir）的德文也是 Tannenbaum。不消說，傳統德國耶誕樹必用冷杉。記得兒時家裡選樹，總要枝葉扶疏而不茂密，樹枝平伸而不上揚。這與多數人喜歡的樹形，有相當差異。
耶誕樹裝飾也與外間非常不同。全樹只有銀色白色和燭光，父親說，德國人講究 weiße Weihnachten，白色耶誕。
當時裝飾耶誕樹，是全家同樂的活動。最先裝上樹頂的星星，已不記得是甚麼材質。其次是蠟燭，先將白色蠟燭每支切為二段，底段切口略為削尖，分別固定在蠟燭夾上，再逐一夾到樹上。
Christmas
Tree Candle Holder
德國人的耶誕樹可說必用蠟燭，而不用燈。 2013 在中德混血的堂姊家裡過耶誕，見她家的樹仍用蠟燭，讓我為之動容。
隨後掛球形吊飾。當時家裡那些吊飾，猜想應是鍍銀的玻璃製品，非常易碎，而且打破之後十分割手。當時的熱水保溫瓶內膽就是鍍銀的玻璃材質，且是未經強化的玻璃。這些精緻輕巧的銀色鏡面吊飾，上有各式雪花意象的白色花紋。如此嬌貴又有些危險的飾品，多由父親親手掛上。
最後掛銀絲，那是真銀製品。因有重量，每絲都直直垂下。可惜易斷，太短了就無法再用，因此一年比一年少。除我家之外，我從未在別處見過這樣的飾物，上網搜尋也只找到一張圖片。而我記憶中的樹，比這優美。圖中樹上的銀絲，個人認為過度密集。
Tree
with Real Silver Tins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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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耶誕樹
婚後第一個耶誕，外子與我即依我所描述的記憶，裝飾我們自己的耶誕樹。
當時市售的耶誕樹以雲杉（spruce）為主，樹枝上揚枝葉茂密，不是我理想中的樹形。只有 noble fir（Abies procera, 壯麗冷杉）比較合我心意，但是價位高了一截，對於當時的我們，是一筆須要考量的支出。
曾經審慎考慮使用蠟燭，但因危險，當時有禁用的傳聞，因此決定使用燈飾。現在燈飾多是單一的淡黃色光，當年可是紅綠當道，想找「無聊又無趣」的無色燈串，還得花些工夫。
不過至少，從第一棵樹開始，我們就訂定了方向，而且寧可欠缺也不屈就。
草創時期, before 1980
最初飾品非常陽春。美國耶誕以大紅大綠為主軸，銀色白色的飾品雖有，但選擇不多。為免過於單調，我加入了金色。第一年買了金色、銀色金屬光澤的吊球，以及金色、白色絲線纏成的吊球，各有大小二種。記憶中每盒六只，大約一、二美元。 那些飾品早已淘汰，現在只有四只金色銀色的蘋果梨子，是以金屬光澤的線條「纏」成的，與當年那些吊飾有些類似。 
這是目前樹上僅存的非易碎品。
Houston 時期,
1980 to 1983
節前 window shopping，看到玻璃飾品，非常適合我們的樹。但一只就要六、七美元，超出預算。每年耶誕之後， 12/26 一日，這些飾品半價，其後全部撤出櫥窗。我們總是選定目標，當天一早衝入店裡，希望心愛的飾品還在那兒，沒被買走。縱使如此，最初每年也只捨得買一兩件。
最早期的玻璃飾品，少說已有 30 年。
這一組原本還有好幾件，被沒規矩的小孩打破，說不在意是違心之論。幸好我最愛的那對長尾 partridges 無恙。
San Diego 時期,
1984 to 1992
遷到 San Diego 之後，在
Seaport Village 找到一家店，耶誕節前有許多玻璃吊飾。當時雖已略有經濟基礎，但每年仍然等到 12/26 去搶半價品。
當時店裡僅剩二只心形三只球形，我們全買了；後來球形打破一只。
這種形狀剩得較多，我們買了四只。
這四只隱現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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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的耶誕樹
1993 to 2004
遷到台中之後，一來真樹相當昂貴，二來我們要求的樹形基本上找不到，三來居住在大樓裡，真樹不但搬運不便，而且節後不知如何回收。因此決定改用人造樹，還安慰自己這是環保。
耶誕在此地不是假日，女兒還在學期中，不太可能去美國。那幾年，除親友送的少數幾件新飾品外，基本上全靠舊品撐過。
一位姑姑送的。
2005 to 2010
直到女兒赴美，才有機會在感恩、耶誕之間去美國。不過往往沒有足夠時間，無法在節前選定目標，等到 12/26 再半價搶購。那幾年買的新飾品，都是定價購入的。
在 Knott's Berry Farm 的 gift shop 買的。
在 San Francisco 的
Union Square 買的。
也是 San Francisco 的
Union Square 買的。
2011 to 2012, 女兒加入採購行列
Swarovski
2013 才開始出耶誕樹飾品，那兩年還沒有。女兒非常努力地尋尋覓覓，只找到這些。
女兒的心意。
這兩只太重了，不適合掛在樹上。
2013 to present
女兒遷到 LA 後，求學之餘在 Swarovski 打工。 2013 開始，他家每年推出水晶耶誕吊飾，這對我們實在是大好消息。雖然昂貴，但女兒可以員工價購買。
2013
Swarovski
2015
Swarovski
不計年份的 Swarovski 小球和星星。
今年裝耶誕樹時，只看到 2013 和
2015 的 Swarovski 吊飾。女兒說她也買了 2014，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她回店裡查，沒有購買記錄，應是沒買。於是她補買了一對，下次再帶回來。
Miscellaneous
左，地球上的和平鴿，約 25 年；
中， harp angel bell，新品；
右，水晶球，約 15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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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耶誕樹
2013
耶誕我在美國； 2014 老爺摔車，沒有餘暇裝耶誕樹。因此今年是第一次，將這些美麗的水晶吊飾掛上樹。同時今年也是第一次，將陽春什件完全汰除，讓樹上的每一件裝飾，都是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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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耶誕樹
日前表弟來訪，見到這棵樹，立刻就說我在試圖複製兒時家裡的耶誕樹。然而，無論我多麼努力，都無法與當時的樹相提並論。畢竟真樹的芳香、燭光的搖曳，絕不是我們現在有能力複製的。然而，樹上每一件飾品，都記錄著我們年復一年的蒐集。而這成果，早已深印在女兒的記憶中。
耳邊又響起童年耶誕夜，全家合唱的樂音。父親將耶誕樹上的蠟燭由高至低一一點燃，熄去燈光，隨後取黑膠唱片播放耶誕樂曲。第一首必是 "O Tannenbaum"（O Christmas Tree）：
O
Tannenbaum, o Tannenbaum,
Wie
treu sind deine Blätter!
至今我仍認為，這首曲子一定得用德文唱，聽起來才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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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耶夕 @ 2015/12/24
耶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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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MAS
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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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MAS
DIN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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